東京自由民主人權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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讣告

唐吉田爱女唐正琪于2024年2月20日17:59在日本东京病逝,享年27岁。😢😭🙏

谨向关心和爱护唐正琪的各界朋友深表感谢。

相关后事处理,另行通报。

唐正琪父亲:唐吉田

唐正琪母亲:刘凤岚


关于敦请中国政府及时释放并允许唐吉田律师出境办理女儿丧事的公开声明

唐吉田律师关注组
关于敦请中国政府及时释放并允许唐吉田律师出境办理女儿丧事的公开声明
我们惊悉中国人权律师唐吉田之女唐正琪,于2024年2月20日下午(东京时间)17:59在日本东京都病逝,享年27岁。唐女之母刘凤岚女士已于2024年2月21日下午六时正式对外发布了讣告。
唐吉田律师是一名著名的中国人权律师,他曾为艾滋病受害者、三聚氰胺受害者、土地被非法征用的居民以及大量的宗教信徒等弱势群体进行辩护并提供其他法律援助,为中国的法治建设和人权保障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但自从唐女在日本病重以来,中国政府非但阻止唐吉田律师出境照顾其女,还曾经两次对唐律师进行长期的非法监禁,完全超出了中国国内法以及国际人权法的相关规定。藉此唐律师之女唐正琪不幸病逝之际,我们敦请中国政府:
一、请遵守国际人权公约及中国国内法律的相关规定,及时纠正对唐吉田律师非法监禁的错误行为,尽快释放唐吉田律师,还他人身自由;
二、请基于人道主义考量,允许唐吉田律师出国见上女儿最后一面,并主持、办理其爱女丧事。
唐吉田律师关注组
二0二四年二月二十一日

2021年5月,国内人权律师唐吉田的女儿唐正琪在日本留学期间因肺结核引发脑水肿,导致昏迷。唐吉田由于被中国限制出境,无法到达日本照顾女儿,因此唐吉田的前妻承担起24小时不间断的照顾责任。此后唐正琪从医院转移到家中继续治疗。在母亲的细心照顾下,小唐的情况曾一度有所好转,能达到100%自主呼吸,母亲也对女儿未来的康复充满信心。遗憾的是,2024年2月20日,唐正琪终因肺炎去世。

中国人权派律师唐吉田的女儿唐正琪
病危中的唐正琪
中国人权派律师唐吉田

玉品健:唐吉田律师一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2024年2月21日)
【唐吉田律师爱女突然病逝,以至于我刚刚写好的文章还来不及发表。现在补发如下,以便大家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
唐吉田律师一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写下这样的文字,实非我心所愿,但事实如此、我的真实感受如此,我只能如实叙述我真实的内心感受。
受国内律师的委托,我亲自将代表了国内律师所献爱心的春节慰问金送到琪琪家里。
与前几次的探访一样,一走进琪琪家,尽管戴着口罩,依然闻到浓重的中药味和药酒的味道。屋内刚好有一位日本大姐护工在给琪琪做功能训练,我简单地跟护工打个招呼,就跟琪琪妈寒喧起来。
我首先向她表达了春节问候,并将国内律师委托转交的爱心捐款以及我的一点心意交给她。她眼里饱含感激之情,让我代为转达她对国内律师的感谢。
很快我们就聊起了琪琪的病情。她说,琪琪的病情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新变化:(1)前几天刚刚感染了感冒,很快就发展成肺炎,好在日本护士每天都来查看体温,发现琪琪发烧,就报告给医生,医生来检查是肺炎,就开药打针了。昨天刚刚打的针,今天还在打,发烧还没有降下来,还是39度。真令人担心,因为一般来说,成年人发烧到38度都感觉很难受了,琪琪现在竟然是发烧39度,而且持续了几天。(2)前天医生来给琪琪检查时发现,原有的呼吸机给琪琪输送的氧气含氧量比较低,经过诊断后,医院给送过来了一台制氧机,希望能缓解病情。含氧量不足估计与房间长时间封闭、不开门窗通风有关,再加上房间狭窄、瓶瓶罐罐家什太多,导致室内空气污浊、含氧量低。这跟日本人的生活习惯有关,他们的房间一年四季门窗保持紧闭,开门窗通风换气是极其罕见的,他们都是通过开空调来换气的,开空调的机会不大,除非太冷要开暖气。(3)还有一个令人担心的现象是,琪琪的眼睛布满较多红血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烧引起的?我想这一现象不能与正常人眼睛布满血丝相提并论。
琪琪的病情令人担忧,她妈妈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琪琪出事至今快三年了,琪琪妈来到日本照顾琪琪也差不多三年了。她每天独自一个人面对琪琪,整天大多数时间都关在一个封闭的大概15平方米的房间里,尽管偶尔有朋友来访,每天也有几个日本护工上门给琪琪做功能训练(因为彼此语言不能,基本不能交流),但时间长了,无论是心理还是精神状态,总会闹出毛病来。
这次看到琪琪妈,发现她的精神状态比上一次差多了。她看上去头发蓬松,两眼无神、迷茫、不知所措的样子,整个人显得很是萎靡不振、情绪低落。当我问及她的近况时,她长吁短叹,有时候抬起头望望天花板,有时候低下头搓搓膝盖,两个眼睛闪烁迷离,欲言又止。她说,她来到日本已经快三年了,很是想家,但是琪琪现在这样,她很是无奈,命运把她捉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凡琪琪能够撤下呼吸机,她立马就想带着她上飞机回国去了。
面对她这样的感叹,我无言以对,再多安慰和鼓励的话语都是无力的、苍白的。
她说她们母女现在的房子还有两个月就要到期了,两个月之后的租金目前还没有着落,日常的生活开支主要靠唐吉田的朋友们接济,但这种接济时断时续,不是很有保障,常常让她为了生计而忧心忡忡。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能感受得到她生存的艰辛——她所有的苦难差不多都写在她的脸上了,还有她那抑郁的神情、狼籍一片的居室。我感觉,她快要被这一切压垮了、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无论是生活、情绪和心态。
后来,我又向她询问了一些关于唐吉田律师的情况。她说,唐律师目前还在延吉国保的手上,他还是被非法拘禁在某个宾馆招待所里,唐律师和两个国保分别住在两个不同的房间里,他不能自由离开房间,是否从外面反锁房间门她说她不太清楚,手机是被国保没收了的,不能自主与外界联系,每天中午时分,有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打开手机微信查看琪琪妈是否有留言,交流有关琪琪的事情,如果碰上两个人刚好都在线,偶尔也可以通过语音联系。有一次她强烈要求打开视频进行聊天,她发现唐律师形容枯槁、面容憔悴,头发乱得像鸟窝,胡子拉碴,一幅颓废、脏乱、萎靡、木纳的样子,眼神也是相当的暗淡无光。相信他这是受到长期监禁所致——都快不成人样了!再加上女儿的病情,让他心如刀绞、万般愧疚,以至于万念俱灰。
听到她这般阐述,我心里很难过,久久不能言语。我感觉琪琪、琪琪妈,还有唐律师,他们三个人都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过了一会,日本的护工大姐结束了她的工作,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我也感觉多有不便,于是也起身告辞了。临走前只能客套地祝福琪琪早日康复,要琪琪妈多多保重、一定要坚持。当我下楼之后,走在街上,我仿佛觉得琪琪妈正站在阳台上,用失望的眼神注视着我远去。
对于琪琪的病情,对于琪琪妈的困苦,对于唐律师的灾难,对于一代人权律师及其家属所面临的崩溃!除了哀伤,我还能做什么?!

玉品健:我和嘉伟探望琪琪母女记(2023年7月23日)

在中国人权律师团成立十周年纪念日来临之际,我和潘嘉伟一起去探望了人权律师团发起人之一唐吉田律师病重中的女儿琪琪和她妈妈。嘉伟是香港人,但他一直关注着中国人权状况和维权人士的工作和生活,他一直是我们维权律师的朋友,很多年前我们就认识了。他是一个腼腆而又善良的人。我这次能顺利到东京大学访学,他和阿古老师帮了关键性的忙。

我来到东京之后,曾向他报了平安。他当时说:“恭喜你们顺利出关,欢迎你们来到东京,过几天我再过去看你们。”我当时以为他只是客套地表达一下问候,没想到过了几天,当我们准备从民宿搬到租住的房子时,他又打电话过来,问我们什么时候方便,他要过来看看我们,顺便请我们去餐厅吃个饭。

当时正值709来临,我刚刚去探望琪琪母女回来,感觉她们母女生活的苦楚真是难以言说,需要大量的支持和帮助,就算是多抽时间去陪她们聊聊天也好;而且我们将要搬到东京郊区,叫嘉伟从市区到郊区去看望我们,我很是于心不忍;再加之我探望琪琪母女回来之后,嘉伟曾看到我在网上发表的小文,他说他早就想去探望琪琪母女,也想给他们捐献一点爱心,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于是,我提议:我们一起去探望琪琪母女,这样既可以表达嘉伟对我们的问候情谊,也可以表达对琪琪母女关爱之情,一举两得。嘉伟也欣然答应了。

我们和琪琪妈妈提前约好时间,然后说走就走。由于我们住得比较远,对东京地铁又不太熟悉,竟然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当我走近地铁出口时,老远就看见嘉伟在出口不远处等我们了。我来到他面前,向他表达了歉意,没想到他一点都不介意,非常的豁达而又宽容大度。我们已经有五六年时间不见面了,他还是那么清爽飘逸、温文而雅、彬彬有礼。我向他一一介绍了我的家人,然后我们就一起向琪琪家走去。

由于不久前我们来过一次,所以路线并不陌生,很快就来到了琪琪家。琪琪妈妈很是高兴,忙着招呼我们坐下。一行四人的我们,把琪琪家挤得满满的,我和嘉伟坐在琪琪妈的睡铺上,我小孩坐在一张小矮桌上,我妻子和琪琪妈只好站在琪琪病床的另一边了。

我们一来到,琪琪妈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她在日本的身心交瘁的经历,她说她刚刚来到日本时,看到儿女病成那样,昏迷不醒,由于体内发炎、产生了很多脓液,头部、服部肿胀得厉害,两个眼睛往外鼓得厉害,她从未见过女儿病成这样,既忧心又害怕,又没人可以诉说,就自己一个人去教堂那里嚎啕大哭,牧师也许是担心她的举动吓到其他人,也许是担心别人会打扰到她,就叫她到四楼一个专门的地方向上帝祷告。我说:“也许是你的祷告让你女儿的病有了今天的好转,终于捡回了一条命。”她说:“是教堂的牧师们为琪琪祷告的结果。”我想她说的是对的,大家为琪琪祷告,所以琪琪才奇迹般地活过来了——尽管她的康复还远未如我们所愿。

在我们聊天期间,有一个日本的男护工进来帮琪琪做功能训练。因为琪琪长期卧床,身上的肌肉和跟腱萎缩得很厉害,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了。我们看了都忍不住伤心难过。好在阿古老师有着一颗菩萨般的心肠,努力帮琪琪办了残疾人证,日本政府根据日本法律为琪琪提供长期的免费上门做功能训练和康复治疗。据琪琪妈说,医院护士每天都来监测她们母女的血压、体温及琪琪的病情变化。这个男护工按摩的手法娴熟,力道够足,从头到脚细细地按摩了各条肌肉和跟踺,最后还做了背部按摩,前后差不多做了一个小时。

我们聊到中午,琪琪妈妈兴致挺高,一定要留我们跟她一起吃个午饭,但嘉伟说下午两点钟要赶去参加一个会议,不能一起吃饭了,我们也怕他耽误正事,没敢强留他。临走前他掏出好多钱塞到琪琪妈手上,说这是他的一点心意,希望能帮上一点忙,琪琪妈坚决不收,嘉伟只好把钱放在桌面上,然后就匆匆走了。

琪琪妈带着我妻子和小孩出去逛一会街,顺便买点吃的,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看着琪琪,顺便向唐律师反馈一些有关琪琪的情况。正当我们聊天的时候,又进来一个高个的男护工给琪琪做功能训练。我心里纳闷:刚刚不是来了一个吗?怎么现在又来一个?相隔也没有多久啊。但随即我又想起以前阿古老师曾经跟我说过,她说日本政府每天派五个人去给琪琪按摩。当时我没注意听,以为是一周有五个护工去做功能训练,没想到是每天五次。后来我走到琪琪病床头,墙上果然贴着一张每天上门的时间表,真的是每天来五次!我的天,这也太奢华了!这个护工所做的功能训练与前面的那个有很大的不同,前者主要做肌肉和跟腱训练,这个主要做大关节训练,我见他把琪琪的手脚抬得很高,还向两侧反复摆动。

护工帮琪琪做完了功能训练,刚刚离开,他们就买东西回来了。琪琪妈为我们煮了一锅热腾腾的东北饺子,让我们吃得饱饱的,最后才让我们告别回家。

希望琪琪在众人的祷告下尽快康复起来,祈愿唐律师一家早日脱离苦海。

By fdc64jp